第(3/3)页 他知道祁朝真正能称之为肱骨的那群大臣都很排斥沈明欢,认为这人意图改朝换代,简直大逆不道。骆修远虽不这么想,却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改变众人的观念。 他打算用一段时间过渡,他在其中多周旋些,待到大臣们和沈明欢之间的关系没这么紧绷,他就禅位。 明欢远比他更适合,只是不曾生在皇室而已,而这点,不该成为理由和束缚。 陈信仍有些犹豫,看了看队列前面的曲正诚等人,目光征询。 从沈明欢那里离开之后,陈信捧着新的章程又回到了应醉楼的小包间。 他确实对很多事情都不懂,官场是支了一根独木的沼泽,多亏了其他人的指点,他才能跌跌撞撞地把这件事进行下去。 可是有些事情,是哪怕已高居丞相之位的曲正诚也束手无策的。 “陈爱卿?” 陈信咬了咬牙,于殿中央跪下,双手高举一份奏折,“臣无能。” 小太监打了个寒颤,不敢上去接。 接过来不是问题,但是接过来之后他该递给谁呢?陛下还是摄政王? 不管给谁都很可怕吧?呜,大人物之间的博弈,为什么要为难他一个讨生活的太监? 陈信老老实实地举着奏折,“臣奉命负责科举一事,摄政王责令六部配合,然臣每每令其行事,皆百般推诿。臣无能,不能使诸位大人以信相托,请陛下治臣之罪,另择能人。” 这么茶的话,一听就是曲正诚教的。 “岂有此理!”骆修远很生气,“是何人推诿?” 六部的官员交头接耳、窃窃私语。 半晌,其中有人出列,直直跪地,端的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:“启禀陛下,非是臣等不愿意配合,实乃陈大人太过乱来,科举并非儿戏,臣不敢不慎重啊陛下!” 沈明欢仍然闭着眼睛,有些人甚至怀疑他真的睡着了。 而在骆修远气得脸色铁青的时候,沈明欢终于睁开了眼,他目光浅淡,脸色平静,与骆修远的暴怒形成对比。 “陈小雨,把他拉下去,砍了。”语气也平淡,波澜不惊,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,甚至连理由都没有。 ——他下令斩杀薛槐的时候也是这样! 陈骁宇应了声“是”,轻车熟路就要过来抓人。 跪在地上的廖辽再也保持不了忠臣的“铁骨铮铮”,尖叫着爬开。 沈明欢是认真的。这人真的打算杀了他。 这就是个疯子! 无缘无故杀人,他会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架上,千百年后都将被唾弃。 所有人都会厌恶他、恐惧他、排斥他,然后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从摄政王位上扯下。 他将丧失民心,日夜提防有正义之士除暴安良,从此睡都睡不安稳。 这是谁都懂的道理,可沈明欢是个疯子! “王爷,臣知错了,臣可以将功折罪。”廖辽躲在同样跪着的陈信身后,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角,“其他同僚要接手臣的公务也需要时间,不如、不如饶臣一命,臣在吏部多年,最是熟悉吏部的办事流程,王、王爷,臣不想死呜呜呜……” 聂行俞的脸瞬间黑了。 他是吏部尚书,结果他吏部的侍郎搞这一出,让沈明欢怎么看他! 他本来就还背着一个“非可信之人”的名头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