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-《战斗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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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越来越近了,从脚步声中,我判断出是两个人,不过他们之间没有语言交流。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,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,因为,人的眼睛和狼眼差不多,在微光夜视仪里就是一对鬼火,在下水道的黑暗背景里更加醒目。

    拉着电线的手指早就不安分了,但是放敌人近点机会更大,我在心里暗道:“来吧!孩子们,再近点。”

    下水道的污浊空气仿佛凝固了,每一秒都运行得异常缓慢,坐在污水中我也要变成化石。在我感觉到敌人进入手枪射程的时候,该死的敌人突然停滞不前,也许他们比我更清楚这是一个死胡同,又或者查觉到一头垂死挣扎的绝望野兽散发出的死亡气息。

    黑暗里我看不清敌人的动作,耳朵也接受不到任何信息,我不确定敌人下一步要干什么,我只能像一块包裹在污水秽物中的石头,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唰地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过来,看来敌人很小心,要仔细搜索。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,因为睁开眼睛也无济于事,我对自己的伪装还是很有信心的,伪装技巧是狙击手的必修课程,一个狙击手枪打的再准,如果不善伪装,那他的狙击生涯也只会像昙花一般短暂。

    受伤后,我的肺活量也大打折扣,足足有一分钟,缺了氧的肺泡在接连不断地爆炸,虽然我十分讨厌这种恶臭,但此刻离了它还不行。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,天籁之音般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,也证明了我的功课做得还不错。眼睑感觉到停留在我附近的光线也收了回去,真是个好现象!我再次把眼睛眯成一条缝,观察情况。

    光影背后有两个人影,正在缓慢向我接近,敌人很狡猾,只打开一只战术手电,另一个在旁小心地打着掩护,力求一击必中。

    事实上,好多人被电影误导,在实战中,有时候战术手电根本不敢用,谁用谁倒霉!强光是眩目,但是你晃到敌人,敌人也同样感知你的存在,可以用经验判断你的大概位置,这种情况下谁开枪开谁占优,生死只是概率问题。如果敌人的火力更猛,开枪更快,或者暗处还有敌人,那你就危险了,子弹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优先通行的,而在下水道这样的狭窄通道里似乎没什么躲避空间。

    “再近点,该死的混蛋们!”我一颗杀戮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
    大约三十米,开火!急不可耐的神经下达了命令,近乎麻木的手指拉动电线,ump清脆甜美的声音欢叫起来,连弹壳掉进的污水的声音都那么美妙动听。两名猝不及防的敌人也惊叫着扣动了扳机,拼命的移动身体企图躲避急速飞来的金属刺客。不过,我是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,现在也不是节约子弹的时候。几乎在同时,我疯狂地勾动了食指,听着子弹交响乐,我仿佛看到了一缕逃生的曙光。

    不!那是敌人倒在地上后战术手电发出的强光。

    两秒!仅仅两秒钟,三个人在地狱人间往返一趟。待躺在地上敌人最后一声惨叫停止,我确信,原本准备豁出去的我竟然幸运地留下来了,这两个混蛋被我踢进地狱。

    放松机械痉挛的手指,抖掉该死的垃圾,我扶着污水渠挣扎着站起来。下水道内没风,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灼热的火药味烧燎着鼻孔,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几乎要把我鼻子震歪的喷嚏。冰冷的污水带走了我的体温和力量,我脖子上仿佛顶了个巨大的磨盘。

    努力站稳身形,虽然绝地反击凑效,解决了两名追兵,但我身体状态糟糕极了,六七分钟的污水浴耗掉我最后一点体能,最可怕的是伤口也被污水感染,令人心悸的冰凉麻木感向全身扩散,像黑洞一样吞噬着我的感观机能。“真是他妈的祸不单行。”我岔然骂道。

    看了一眼墙壁上的ump冲锋枪,这个老伙计完成了它使命,倾吐出最后一颗子弹,现在我也不需要它了。握着手枪,我头重脚轻步履跄踉地奔向敌人的尸体,他们身上有我要的东西,药品、水、武器弹药。

    捡起加载强光手电等战术附件的m4,我清了两具尸体,dcom4,从急救包内找出两支针剂抗生素,一并扎进胳膊里。

    “嘿嘿,你觉得还有那个必要吗?”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,令人毛骨悚然,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,本能持枪转过身去。

    “咣!”眼前一黑,我便载倒在地,m4又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秃鹫,秃鹫,我是黑鸟,抓到一只老鼠。不过两名美军阵亡。”一个持霰弹枪的彪形大汉站立当场,悠然自得地在无线电中向同伴汇报,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,事实上,我对他也没有威胁了,死神收走了我所有力量。

    从行头上看,他和上面被图拉姆和丹尼尔打死的izo佣兵没什么差别。对话中也说明了他是izo佣兵。我心里又是一冷,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,但我不能光棍地认输,落到佣兵手里那结局……

    “拜托,我又不是新丁,他跑不了的,待会见。”这名佣兵对同伴信誓旦旦的保证毫不掩饰对我的轻篾之意,听他们的意思好想是要活捉我,据我所知,在伊拉克,有时候活的恐怖份子似乎更有价值,而敌人很快就要赶过来了。

    瞬间,“俘虏!”,一个耻辱的字眼闯进我脑海,做了佣兵的俘虏可不仅是奇耻大辱那么简单了!

    腰眼一热,我胸中杀气勃发,不知从哪来的力量驱使我从地上跃去,讯猛地对方撞去。现在,也许最值得我骄傲的是我的理智并未被血性淹没,撞对方只是个掩护,我这个状态和对方徒手搏击根本等于找死。

    同时,我以最快的拔枪速度打开卡夹,掏出手枪,就在我心中暗喜的时候,我的左腿倏地一麻,电钻锥心一般地剧疼即刻阻止了我的行动,  “咻”地一声枪声伴随我摔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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