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贾璐悲剧的早晨-《穿越红楼之贾璐》
真正到了山上,已经繁星高挂,月色朦胧了。早在半路上,天色见黑的时候,贾璐就被她父亲压着上了轿子,露气上来,再由着她,就怕着了凉。无奈,只得弃驴而去,很是恋恋不舍,这驴子骑着,虽然不如马儿来得威风,但这一晃一晃,别有一番农闲趣味。上轿子时不情不愿,不过片刻就睡着了。贾敬掀起帘子瞧着了,吩咐人走稳些,这孩子又是闹腾又是赶路了一整天,怪不得在轿子里就累得睡着了。
等到贾璐醒来已是第二天大亮了。为着不让自己这次出逃拖累到自己的丫鬟们,自己早就早早的给每个人都找了理由,全都放假去了,院子里只剩下些不当事的粗使婆子,自己也是孤身一人跟着贾敬到了道观。
道观可没家里的条件,自己还没睁开眼,就叫着“焦茜,焦茜的!”迷糊了好一阵子,才发现没人应和,几天没人伺候着穿衣了,尴尬对着空气呵呵了两声,决定自己起来穿衣。
贾璐睡的地方是北方常见的火炕,从这头墙到那头墙,没个架子柜子的,显得非常大,炕头放着两身衣服,一身是自己昨天穿的,皱巴巴的不说还染上了灰,旁边是一身道袍,灰扑扑,拎起来一瞧,比她高半个头不说,摸着还很粗糙,就这么随意磨搓几下,手指就有些微红。思量再三,决定拿起自己昨天的衣服,脏归脏,总比磨出一身红来得好些。
然而贾璐明显高估了自己,华丽柔软的对应词是纷繁复杂,前面有个带子,后面再有个扣子什么的,折腾了半天还是没穿上,朝天翻了个白眼,这是逼我穿道袍的节奏啊!她可以想象,自己那个无量的老爹又会怎样得嘲笑自己,昨天是梅花鹿,今天就是小道姑了。咬牙切齿一番,还是换起了道袍。道袍倒是简单,往身上一披,腰带一系再加条裤子就好了。古历三月,阳历也就四月左右,天还不热,好在长袖长裤的里衣还在,里面是摩擦不着的,就是脖子,手腕这类的地方总碰到,贾璐眼咕噜一转,从香囊袋子里翻出两条手帕,拿剪子绞成几段,分别绑在脖子,手腕,脚腕上。不会梳头发,就随便抓了几把绑成马尾,考虑到马尾在这时代有些奇怪,又往头顶扎了扎,活脱脱一个爱俏小尼姑。
正当贾璐揽镜自照,暗自骄傲自己的自理能力没有消失的时候,外头进来一个捧着面盆的小道姑。小道姑长得清秀,身子倒壮实,见着贾璐起了自己收拾好了,也不畏惧,有些憨气的笑着说道,
“姑娘醒了,刚刚我出门劈柴火去了,也就没在这边守着,还想着你个国公府里的大小姐会不会连个衣裳都穿不上,还和人打赌来着,没想到你自个儿穿好了。来来来,水我打来了,你洗把脸吧!”
小道姑的话若是让一般的闺秀听了,修养好些的皱皱眉头,修养不好的直接不依不饶叉出去了,想着你这道姑不仅不守好自己,还拿自己的事来打赌,当真绕不得。可这偏偏入了贾璐的耳,让她想着了那些和自己一起奋斗高考,一起打嘴仗的小伙伴了,于是接过净面的毛巾,顺口道,
“哪有,瞧瞧那,”朝被自己丢在地上的华服努努嘴,“那我可就穿不上,你跟着赌了吗?那庄家这是赚到了,说我穿上了可以,说我没穿上也可以,庄家是稳赢的。”
小道姑可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,“你到是个好人,我常听老道士说我们玄真观兴盛的时候,也有非常多的夫人千金上门。别提多难伺候,稀奇的事一个接一个。奥,对了,这给你,”说着从怀里掏出根柳条,似乎被放久了,刚出芽的小嫩芽有些焉了。
“听说,你们大户人家漱牙要用盐,盐是精贵物,你就用柳条将就将就好了。”
贾璐捏起还微热的柳条,“呵呵呵......”我们不用盐,用牙汤。。。
“算了吧,我还是漱漱口吧。对了,难道我父亲就没送点什么东西过来?”
“哦!”小道姑一拍脑袋,“还真有,昨天大半夜的,贾老爷身边的长随送来了一箱子的东西,你早睡了,我也就没抬进来,还在外头放着呢,你要吗,我给你抬进来!”
一箱子的东西,果然,就算贾老爹自己给忘了,他身边那些人也不会忘。小眼神朝着小道姑一瞟一瞟,那么自己这么一早上的二选一的折腾都是因为什么啊!
“这个道袍也是你的吗?”不甘心的贾璐问。
“当然,这是我新做的,还没穿呢!”
贾璐看着小道姑一脸求夸奖,表示不会再爱。
随便洗洗漱漱,就出了门。小道姑“姑娘,你认得路吗?你要去哪儿啊!”
片刻安静,从门外传来声傲娇声,“还不跟上!”
“来了!,姑娘等等我!”说完屁颠屁颠跟了上去。
山间的小路安静而又喧嚣,青瓦白墙若隐若现与古树之间,鸟啼声不绝如缕,小道姑的声音也不绝如缕。一路上,贾璐听了不少,也了解了不少。
这处道观名玄真观,位于京都郊外五十地外的鸡龙山中。,历史悠久,前朝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顶峰,多少达官贵人前来祈福、拜三清,但后来不知怎么卷入天家的事,圣人盛怒,将道观里的道士流放了十之**,从此白云观也就衰落至今,鲜少有人驻足,还好,贾敬经常会捐点钱什么的,倒也过得下去,也有几分类似馒头庵一样的贾家私观的意思。小道姑名为阿兰,是山底下一猎人家的长女,他父亲在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,熬了几年没熬过去,最后去了,她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妹妹,母亲是个懦弱无用的,家里越发艰难,她也没别的能耐,也就力气大些,但饭量却和男人一般大,阿兰最后咬咬牙,把自己卖给了道观,自梳做了个道姑,平日里帮着干些砍柴挑水做饭的活计,不吃家里的粮食,每月还能往家里送去几钱,填补家用。
贾璐看着她谈及弟弟妹妹愉悦的笑容,又想到她砍柴烧水样样能做,不由感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但又一想到早上她忘了的柳条,她的箱子,忙呸呸,什么早当家,她这迷糊劲非得将家给糊弄掉!哼!
阿兰疑惑瞧了瞧她,刚刚还是满眼专注(同情)看着自己,怎么又撇头走了呢?摇摇头,果然,像老道士说的那样,大户人家的姑娘性子怪异,就连这贾老爷的姑娘也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