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许汀咬着嘴唇,勾起一点笑,说:“我听见了!” 夜色中,沈驰言的嗓音格外淡薄,流水一般,反问:“听见什么了?” “你说喜欢我。”许汀偷笑,“你在视频里说了好几遍喜欢我!别想赖账!” 沈驰言“啧”了一声:“就这个?” “这是证据!”许汀纠正,“你喜欢我的证据!” 沈驰言笑了笑。 这是继教学楼偶遇,不,是露营事件后,许汀第一次听见他笑。 心软得不像话,想见他的欲望越发强烈。 许汀试探着问:“你在家吗?我是说,在我隔壁吗?” 她满心期待,甚至雀跃。 见到他见到他,想马上见到他。 “不在,”沈驰言异常干脆,“我在学校,宿舍。” 许汀:“哦……” 白激动了。 “失望吗?”沈驰言舔了舔牙尖,“见不到我。” 许汀揉着怀里的抱枕,声音闷闷的,说:“有一点儿,很小的一点儿。” “那你会继续失望的。”沈驰言眯着眼睛,几乎笑起来,“我要跟导师出去做报告,明天不回来,后天也不回来,你要失望好几天呢!” 许汀:“……” 我就不该打这通电话! 正要将信号掐断,她忽然想起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没问。 许汀“喂”了一声,有些不自然地说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‘章鱼小面包’的?” “你踹我车胎的那天!”不提这茬还好,提起来就一肚子火,沈驰言叉腰,“当着我的面说finn刻薄,还说finn脾气很坏!我脾气坏吗?你说说我哪里脾气坏了?” 果然,许汀尴尬地捂脸,他早就知道自己是“小面包”了。 而且,没记错的话,她还给沈驰言讲过打别处听来的finn和某美女coser的故事。 这叫什么? 鲁班门前弄大斧,正主面前谈八卦,总体来说就是,丢人丢到姥姥家。 (111) 隔天,事件涉及的另一位主人公,饱受攻击的“章鱼小面包”终于上线,什么都没说,只分享了一份律师声明。 声明称,远行律师事务所已接受委托,指派本所陈逐光律师处理相关事宜,持续开展诉讼维权工作,并对已确认身份的侵权网络用户提起诉讼。 “小面包”的粉丝和吃瓜路人纷纷跟进转发,表示支持维权。 两个小时后,余焕然删除了那条“爱情故事”的微博,将简介改为“休息,暂退”,评论也随之关闭。 余焕然删博的事,还是吃瓜少女沈梨告诉许汀的。 发布完律师声明,许汀就卸载了微博app,无论是事前的谩骂,还是事后的道歉与撇清,她都不想再看。 她在这件没什么营养的事情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,不想再继续浪费。 及时止损吧,就像沈驰言说的,点到即止。她没有余焕然那么狠的心思,非要置谁于死地,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。 司瑶和沈梨倒是开心,这两个丫头在微信上拉了个讨论组,把许汀拽进来,在线直播余焕然是如何被反噬的。 那些被她利用并欺骗的人,一旦反扑,便是鲜血淋漓。 随便咬上一口,都带着刺骨的疼。 司瑶和沈梨一拍即合,格外投缘,就像天生的牌搭子。两人一唱一和,聊一句余焕然,骂一句沈驰言,骂他识人不清,交友不慎,交了这么一个心肠歹毒只会添乱的异性朋友。 许汀弱弱地开口:“其实,这件事也不能怪沈驰言,他已经很努力地在维护我了。” 司瑶和沈梨异口同声:“叛徒!重色轻友!” 许汀捧着脸,笑眯眯地说:“他的确长得很好看啊,嘿嘿嘿,又帅又有气质。” 沈梨:“……” 司瑶:“……” 完了、完了,你是彻底没救了。 报告会进行到一半,中场休息。 沈驰言跟导师打了声招呼,到走廊里透气。 手机振起来,他按下接听,委托律师的抱怨声穿过杂乱的背景音传出来:“言总,既然陈逐光陈律师已经接手,您又何必来找我呢。圈子里谁不知道陈律师的名头,青年才俊,背景深厚,我失心疯了才会从他的筷子底下抢饭吃!” 沈驰言一怔。 陈逐光,他知道这个人,家里三代法律工作者,赫赫有名。 问题是,这人不是他请的啊! 怎么回事?又有高手下场了? 沈驰言登录微博,点开“章鱼小面包”的主页,她发布的图片声明上果然戳着远行律所的logo和钢印,指派律师一栏印的也是陈逐光的名字。 这小丫头什么来头?能请动这么大牌的律师? 沈驰言一边琢磨,一边点下转发键——支持“小面包”维权。 (112) 报告会为期两天,沈驰言忙得团团转,也没顾上跟许汀联系,偶尔从阮棠嘴里听到几句八卦,说余焕然消停了不少,她不再更新微博,朋友圈也关闭了,可能要出国读书。 末了,小公主气冲冲地抱怨:“她说谁是小孩子,说谁被洗脑呢?我看起来是那种能被当枪使的人吗?啥眼看啥低,活该她翻车!” 沈驰言忙了一天,累得脑仁疼,闭着眼睛说:“好了,棠棠,这件事到此为止,不要再讨论了,落井下石不是一个好习惯。” 阮棠又嘟囔了几句,才挂掉电话。 信号切断,沈驰言捏着手机顶在指尖转了个圈,想着要不要给许汀打一个。 看一眼时间,已经是凌晨,太晚了,打扰人家休息,而且,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。 无妨无妨,来日方长。 这么想着,沈驰言翻了个身,关灯睡觉。 报告会一结束,沈驰言连放个行李箱的时间都没有,刚出机场就被他妈捉回家,试礼服,弄头发,看名单,记流程,准备参加他二哥的订婚晚宴。 王宫酒店,六楼,宴会大厅。 灯影璀璨,侍者端着酒水,穿行在宾客之中,悄无声息。 金色烛台高高挑起,壁画、宝石,还有水晶雕就的天鹅像。 拱柱撑起一方小舞台,管弦乐队位列其中,小提琴音色优美,还有竖琴的滑音。 衣香鬓影,极乐人间。 没睡好,沈驰言有点提不起精神,入场的那一刻,还是带起了一阵小小躁动。 衬衫,西装,缎带装饰,l.u.c的金色腕表,食指上的戒指也换成了同系列的铂金款。 他个子高,腿长,身形挺阔,穿正装很有味道,天生贵气。 剑眉,鼻梁高挺,下颌线条完美,多一分都是累赘。 有人暗自赞叹,真是天赏的好相貌。 沈家其他人都在与客人谈笑周旋,沈驰言兴致缺缺,端了杯香槟,自行去外面躲清静。 他沿着右侧的木质楼梯走出去,是一个露台,圆桌、座椅、鲜花插瓶,错落摆放。 露台上没有人,灯火略淡,好在星光繁盛,铺满眼眸。 明天,一定是个好天气。 忽然,“啪”的一声,有什么东西敲在露台的地板上。 沈驰言转过身,眯着眼睛看过去。 有风,花影摇曳,时不时地飘过一阵冷香,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。 “累死了!” 嗓音清脆,接着,一只黑色高跟鞋被丢出来,“啪”的一声,落在沈驰言脚边。 他垂下视线看过去,细细的绑带和鞋跟,零星的水钻。 很漂亮的鞋子。 “高跟鞋这东西,到底是什么人发明的!脚踝都要断了!”丢鞋子的人大概在讲电话,“瑶瑶,你也来嘛,陪陪我,好无聊,假笑得脸都僵了!” 这声音,这语气,真耳熟啊。 沈驰言勾起一点笑,弯腰捡起那只高跟鞋。 “老头儿说要介绍朋友给我认识,新郎的弟弟,哪家的小儿子,”女孩子语气甚是不满,嘀咕,“准是个纨绔,混吃混喝、脑满肠肥!我明天就要跟老头儿说我有男朋友了,是个超级大帅哥,他叫……” 跷在凳子上的小腿忽然被握住,五指绕上去,收紧。 沈驰言掌心的温度略高,暖得皮肤发烫。 许汀吓了一跳,险些惊叫出声。 有人半蹲在她面前,帮她穿好鞋子,扣上绑带。 那人穿了件黑西装,衣袖下,一双修长的手,骨节分明。 腕表,铂金戒指,每一样配饰都很衬他。 许汀愕然:“沈……沈驰言?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 “因为我是新郎的弟弟,”沈驰言抬起头,挑眉,微微带笑,“纨绔,混吃混喝、脑满肠肥。” 许汀脸颊发烫,挣了挣被他握住的小腿,小声说:“放开我!” 沈驰言没动,眯着眼睛沉默半晌,恍然:“原来你是许松乔的女儿。” 亏他当初把许汀想象成人间樊胜美,人家明明是人间富贵花。 不好好读书,就要回家继承五星酒店的那种! 算他眼拙,认栽! “我不是故意瞒着你。”许汀生怕他又赌气,歪了歪头,一绺碎发落下来,微卷,垂在锁骨上,悠悠荡荡。 她说:“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,你别生气嘛。” 温温柔柔的语气。 心头最软的地方,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。 沈驰言的视线沿着那绺垂下来的碎发滑过去,抹胸礼服,肩膀露出来,雪白单薄。 细细的脖颈,比大厅里的水晶天鹅像还要漂亮,红唇饱满,眼妆干干净净。 风情动人,又不失纯挚。 好看,特别特别好看。 沈驰言站起身,许汀只觉眼前一暗,接着,她被拉起来,抵在石砌的栏杆上。 万丈星辉在她身后,天空墨蓝如昂贵的绒羽。 这世界足够盛大,而她是唯一美好。 即便穿着高跟鞋,身高落差仍在,许汀不得不仰起头。 眼神晶莹,灵动如月。 沈驰言的手臂撑在她两侧,定定地将她桎梏。 许汀眨了下眼睛,睫毛舒卷,蝶翼似的,轻轻出声:“你……” 辗转绵密的吻,细腻、柔软,落下来,将她的声音彻底封住。 呼吸炽热,许汀的手指不自觉地握住沈驰言腰间的衣服。 她反射性地想要向后仰,却被他按住。 饮过酒的嘴唇,微凉、湿润,带着淡淡的果香。 空气变得稀薄,时间近乎凝滞。 许汀小声叫着他的名字:“沈驰言……沈驰言……” 每叫一声,他的心口便滚烫一分。 他被她俘获,为她臣服,心甘情愿。 “说你爱我,”沈驰言轻啄许汀的耳垂,哄着她,也是在教她,“说,你爱我。” “我爱你呀。”她笑,唇边一个小小的甜蜜梨窝,手臂圈在他肩上,“你想象不到,我有多么多么喜欢你。” 远处,燃起烟火,极盛,极艳。 星河灿烂,人间美满。 你眼中,有我钟爱的银河。 群星是你,朝阳是你,漫野的流光,皆是你。 你是一生一次的惊喜,也是确切的爱与心动。 只一笑,万物生长。 -全文完-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