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深深叹了口气,接着道:“这么下去的话,有生之年,我怕是回不去青州老家了。” 张汉臣沉默片刻。 换回了青州话,道:“放宽心吧,或许要不了几年,战事就能结束,届时你自可回乡探望。” 掌柜苦笑着摇摇头。 “兵锋战火一起,时局必定混乱不堪,不管最后哪边赢,受苦受累的都是我等无依无靠的小老百姓啊。 况且,又有多少人能活到那个时候呢?” 张汉臣越发沉默。 虽不断提醒自己,这只是梦境的一部分。 但一想到襄城最后的下场,心中亦不免有些沉重。 掌柜的自觉失言。 便岔开话题,笑着道:“年纪大了不免有些感怀,两位勿怪,我这就去准备烙饼。” 说罢,起身进了后堂。 没了外人。 张汉臣犹豫一阵。 终是出言问道:“徐捕头你本事非凡,可知梦境中的这些人,究竟是真是假?” 徐业也不甚清楚。 思索片刻。 回道:“似是由生灵的残魂和执念混合而成,至于其他的,尚未分晓。” 张汉臣一惊。 “那这些魂魄岂非被永远困在全城覆灭的噩梦之中?” “大人放心,或许要不了多久,他们就能重获自由了。” 徐业肃然回答。 …… 襄城北街上。 一名背着竹篓的老妇人,正步履蹒跚的向北城门行去。 老妇人头发斑白,身形佝偻。 额间有一道利器划出的伤痕,伤口已经结痂,留下丑陋的疤痕。 背上的竹篓里,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。 行至北城门。 守城军士将她拦了下来。 老妇人挤出些笑容。 不停地拱手作揖。 用沙哑的声音道:“诸位军爷行行好,放我过去吧,我丈夫也是咱大梁的将士,我走了千里的路,只为带着孩子回去寻他。” 守城军士听闻老妇人的话。 冷硬的神情软化几分。 但依旧沉声制止道:“城主有令,眼下正是特殊时期,任何人不得北上,以免有歹人细作混入大梁腹地。” 老妇人仍是不断苦求。 “军爷您帮帮忙,我和丈夫都是大梁的百姓,绝不是什么细作。” 军士顿了顿。 “可有户籍名册为证?” 那妇人苦涩道:“路上遇到山匪,逃亡时包袱全都遗失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 军士面有难色,“军令如山,你既无名册证身,我不能放你过去,否则若出了岔子,我全家老小都得连坐。” 城门守将怒冲冲走了过来。 斥责道:“你和这老乞婆废什么话?还不给我滚回去守门?” 随后望向老妇人。 神情不悦道:“你给我听好了,要么从哪来的回哪儿去,要么找个凉快地方老实待着,守军任务繁重,别拿你那些破事来劳烦我等。” 老妇人眼中的神采黯了下去。 呆呆立在原地,不知何去何从。 城门守将见状,神情越发不耐烦。 一手按住刀柄。 语带威胁道:“快滚,否则按阻碍公务处置。” 守将的声音惊醒了背篓中的孩子。 孩子的哭声传来。 老妇人这才有了些反应。 轻轻摇晃着竹篓,细声细语安抚着孩子。 孩子止住了哭声。 抿着嘴唇小声道:“娘亲,我饿。” 老妇人柔声应道:“小宝乖,娘这就去找吃的。” 依旧轻摇着竹篓。 转身向城中蹒跚行去。 沿街的铺子绝大部分都已关张歇业。 偶尔有开着门的。 老妇人便走到门边跪下,不停地磕头作揖,乞求店家给些吃食。 动作似是颇为熟稔,显然不是头一回沿街乞讨了。 只可惜店铺也是勉力支撑,维持生计,又哪有多余的吃食赏给乞丐? 遇着好心的店家,或许只是把老妇人劝走。 若是遇到那恶劣的,少不得受一顿辱骂,被推推囔囔驱赶出去。 甚至有时还会挨上几记棍棒笤帚。 一路由北门到南门。 老妇人虽已尽力乞讨,却未能求得半颗米粒。 背篓里的孩子饿得直流眼泪。 但知道娘亲辛苦,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,只是时不时抽噎几声。 行至一家面馆门前。 老妇人担心自己破衣烂衫,怕是会影响了店家的买卖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