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耳边总有声音,试图往岔路上勾引徐志穹。 “大爷,奴家裙子摔破了,您能不能借奴家一件衣服,给奴家遮遮羞。”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恶鬼,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骗人? 日后非得找个机会看看。 到了酆都城门,城门吏认得徐志穹,赶紧上前招呼道:“马判官,您这些日子可来的少!您这回带来多少罪囚,怎么就一个呀,这可不像您,让我看看……” 城门吏愣住了。 他认得任颂德。 “马判官,问您一句,这罪囚是不是姓任,还姓冯?” 徐志穹点了点头。 城门吏不想再问了,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太多:“天理循环,报应不爽,这话我信了,终于是有了这一天!” 任颂德的恶名怎么会传到了阴司? 想想也不奇怪,来往的判官,肯定有不少人骂他,来往的冤魂,骂他的人也不会少。 到了阎罗殿,聂贵安迎到了门前,笑道:“马判官,久违了,您就带了这一个罪囚?一个人哪还用得着您亲自来,您叫役人来就是了,您这役人可没少照顾我生意,前后给我送来了一百多个……” 看到任颂德,聂贵安也愣住了:“马判官,这人姓任么?” 徐志穹递上判书道:“还姓冯。” 聂贵安又问:“这是您亲自动的手?” 徐志穹点头道:“为大宣杀一恶贼,为道门杀一败类。” 聂贵安后退两步,冲着徐志穹深施一礼。 徐志穹一愣:“聂兄,这是何故?” 聂贵安眼睛有点红:“马兄,别问,这份情谊,聂某记下了,您在这等着,我给您拿凭票去。” 不多时,凭票拿了过来,上面写着三行字: 索命中郎马尚峰,亲手诛杀罪囚。 罚恶司长史判定。 阴司典狱聂贵安复核。 奇怪了。 “凭票上怎么不写罚恶长史的名字?” 聂贵安笑道:“判书末尾没署名,自然就是不愿留名,我在凭票上也不好留名,您回罚恶司问一下就知道了,有谁不知道长史的名字!” 聂贵安这话的意思就是别问他,他不想说。 徐志穹自然能听懂这话外之音,叮嘱一句道:“聂典狱,有人嘱咐过,不能怠慢了这位罪囚。” “您放心吧!”聂贵安笑道,“无论任国公还是冯少卿,我们都怠慢不了。” 徐志穹施礼告辞,聂贵安扯下了任颂德嘴上的断弦。 任颂德对阎罗殿并不陌生,对阴差也不陌生,虽说不认得聂贵安,但也能从容淡定的搭话:“小兄弟,我看你面善。” 聂贵安笑道:“真的么?任国公见过我?” 任颂德摇摇头:“若是凡尘身份,恐怕未必见过你,若是道门身份,我经常进出阴司,必然与你见过,你天资非比寻常,我早就留心与你,你在此做个小小典狱,委实受了埋没。” 聂贵安挠挠头,红着脸笑道:“冯少卿,您这是抬举我了。” 任颂德道:“我说的是实话,我有此劫难,确是命里注定,但我与你们阎君相熟,劳烦你通禀一声,就说老朋友冯静安,来见他了,等我向阎君举荐一声,保你日后平步青云。” “好!”聂贵安赶紧答应下来,“冯少卿,你里边请!” 聂贵安把任颂德请进了一间单间,让任颂德先坐一会:“冯少卿,您先等着,我这就给您通传去。” 聂贵安稍去即回,身后还跟着不少阴差。 任颂德问道:“阎君来了吗?” “来了呀,您往我们身后看!” 任颂德伸着脖子,到处寻觅阎君的身影,聂贵安上前一捏腮帮子,把一把钳子塞进了任颂德的嘴里,把他舌头拔了出来! 任颂德哼哼唧唧,试图挣扎,却被其他鬼差摁住了。 聂贵安笑道:“老贼,当真认得我么?” 任颂德摇了摇头,他真不认得聂贵安。 聂贵安笑道:“认得晴州玉怀县的聂家村吗?” 聂家村是不认得的。 但是晴州他知道。 晴州决堤,是他一手造成的。 聂贵安咬牙道:“晴州决堤,聂家村四百多口人死了将尽一半,剩下一半逃过一劫,你个王八蛋为了隐瞒实情,不让灾民走动,二百多口人,泡在泥浆里,整整五天,没吃没喝,就这么活活困死,就活了我一个!” 呜呜!呜唧! 任颂德还想抵赖。 聂贵安一脚踹在任颂德的脸上,把舌头又拉出来一寸。 “我们一村老小就在泥浆里泡着,想上山找点吃的,官兵在山上守着,见了我们就往死里打!还骗我们说明天就有粥吃了,整整五天,一村子的人都死光了,我也没看到一粒粥饭! 我在这暗无天日的阴司里待着,就想有一天能等到你这条老狗,弟兄们,先把这老狗的皮给我剥了,再拿一把剔骨刀来,我亲自给任国公梳洗一番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