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块10数过,有27组。”普拉达报出数字和我的吻合。
“那只是明面上的,暗处还有,必须把他们找出来,这样才能确保有什么行动时不被对方咬上,我猜测巴格达会比纳杰夫更为凶险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啊。”
“比纳杰夫还凶险?”普拉达吃了一惊,图拉姆的一通海侃起了恫吓作用。
罢了,这小子还是有点胆小,我拍拍他的肚子笑道:“你这家伙真是舒服日子过惯了,看你那满肚肥肠的样子,该减减肥了。”
“黑桃7,真的比纳杰夫还凶险吗?”普拉达认真地求证。
“说实话,我也说不准。不过你看美军的防御设施这么严密,总不会是他们吃饱了撑的吧,咱们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,小心点总是没错的。”说到这,我长叹了一口气,颂查的死不就是因为我太大意了吗?
普拉达虽胆小,却不笨,猜透了我的心事,认真地说:“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,我相信你能带我们离开伊拉克。”
普拉达的眼神充满希望,在我看来却像往我的心脏上压石块,令我不堪重负,我拼命地按了按太阳穴,沉声道:“方块j,美军士兵手册第20条,‘你做的任何事都可能挨枪子儿,包括你什么都不做。’在伊拉克没人能救我们,拯救我们的只有自己。每个人都要做事,都要勇敢地做事!我们才能活着出去,明白吗?”
普拉达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,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穿过仍架着铁丝网的天堂广场,广场中心15米高的萨达姆铜像推翻后,就被换成丑陋的名为“自由”的抽像雕塑,雕塑下有几个拿着喇叭介绍自己党派、拉人入党的伊拉克民主精英人士,不过广场上的小贩,更愿意为生计奔波,而不是听他们的废话。广场附近最高的建筑就是专供外国人居住的喜来登酒店,它也是最吸引炸弹的大磁铁,现在看起来比较冷清,也许是美军刚清空了。广场西边就是著名的曼苏尔区,也是富人区、使馆区。
呼吸着躁热的空气,我两返向绿区西北的繁华的逊尼派居聚地海法大街,那里高楼林立,便于侦察,大街上此刻车水马龙,每隔几十米就有执勤的士兵,街道两旁的商店在这兵慌马乱的年头,生意还不错。我刚拐上大街就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伊拉克人向我兜售“杰克·丹尼”,我笑了笑拒绝了,小贩失望地离去。
“伊拉克人开始动摇自己的信仰了。”普拉达深有感触地说,萨达姆执政时,这种行为是绝对禁止的。
“让你在信仰和生命二者之间做选择,你会选什么?”我扭头问道。
“生命。”普拉姆说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。
“绝对正确的……”
“选择”二字尚未出口,两百米外的大街上的警察招募点突然发生爆炸,我本能地把普拉达扑到在地上。再抬头看,大街已经被灰蒙蒙的灰尘阴霾笼罩,爆炸波及三十米范围内,除了洒在地上焦黑的肉块,就是躺着惨叫的伤者、惊慌逃蹿的人群、燃烧的汽车,执勤的士兵正在呼叫着跑向爆炸点,远处的战车也正在赶来增援。
“起来吧,没事了。”我呼吸着熟悉的血腥味,站起身来,拂去身上尘土时,我感觉自已的心跳与平时无异,恨恨地说了声:“该死的伊拉克,原来我真得适应你了!”
普拉达明显是受了很大刺激,肩膀起来是还在微微颤抖,面色唰白,心有余悸地问道:“我的妈呀,这是怎么回事?”
我摇了摇头说:“不知道。不过巴格达确实比纳杰夫还要凶险,因为我们不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!”
“还继续侦察吗?”
“不了,返回吧,敌人马上就会把个区域戒严,彻底搜查。”
闻听此言,普拉达紧张的表神稍微放松了一点,两人跟着人群,贴着墙角向回跑去,路过街边一家水烟馆时,我看到一名穿白袍的老者,手拿水烟壶正在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,如同一尊雕像,巍然不动,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风范。
他让我猛然想起当年阿拉伯帝国在智慧馆里从事思索探究的学者,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,也许困惑他的难题就是巴格达为什么变成了“神赐炸弹的地方”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