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入v万字大章-《朕的青梅小道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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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想到,从此之后要缩衣节食地过日子,刘胥就来气,真是无妄之灾,他招了方士,还没做什么呢,就被捕入长安城。

    回去之后,将那些方士都解散了,都是些没用的东西,就会花他的钱。

    正想着,哥哥就训斥上了。

    “你搞那些诅咒有什么用?你看父亲大败匈奴,征战四海,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,难道还是诅咒出来的不成?”燕王一直搞不懂这个处处模仿父亲的弟弟,脑袋里都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父亲倾大汉之力,也未曾修仙,你闹这些做什么?广陵弹丸之地,你看看长安城,我两离开的这些年,都被父亲改建成什么样了?可曾有神仙的足迹来过?”燕王心情不好,继续训斥。

    刘胥是被哥哥训惯了的,他俩一母所生,年岁有贴近,都非常勇猛,差异便是,刘旦不仅勇猛且有韬略,有着毫不掩藏的野心,而刘胥则外表勇猛,实则胆小怯懦。

    “还有,不要想着怎么收拾李家了,再让父亲抓着把柄,脑袋可能就留不住了,”刘旦厉声喝断了在弟弟心中萌芽的念头。

    两人都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习惯了和太子争,即使到了封国也从未消失过这股子气概,如今,却不得不向太子臣服,突然之间,要夹起尾巴过日子,竟然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和太子哥哥的争夺,在幼儿时期就已经开始了。

    虽然有着大汉最勇猛的舅舅和表哥,太子一直表现的乏善可陈,用父皇的话来说仁厚少才,后来太子也不会看父亲的脸色,一心学儒,还处处学着儒家的孝道,要劝谏。

    用母亲李姬的话来说,是被宠坏了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勇猛威武,另外一个早逝的哥哥,也是聪慧灵敏,都知道如何讨父皇欢心。

    对着只知道一味仁厚的太子哥哥,他们都跃跃欲试,掩藏不住生来就有得野心。

    这野心来自父皇的血脉传承,也来自幼小的郎君对父亲的崇拜之心。

    卫皇后已经失宠,朝中大臣们不喜欢卫家的,心思浮动,骠骑将军霍去病却上奏,说三王年纪大了,该去封地了。

    虽然父亲不舍,还是让他们都去了封地。

    这一轮,他们都败了。

    齐王去了封地没有多久,就死了。

    他们哥俩占着天险,又觉得比太子哥哥勇敢无数倍,若是太子倒下了,就该轮到他们了,父皇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太子的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便无法停下来。

    燕王和广陵王去了封地,手上的钱财富足,经常派使者进入长安城,和皇上身边信任的大臣们相交。

    卫家一日日衰败下去,太子依旧是那个只懂儒术的太子。

    燕王和广陵王觉得只要坚持下去,太子这棵小树的树根总会被咬断。

    然而,这一次,他们最终还是要靠太子和皇孙才能出狱。

    太子替他们求情,被父皇责怪,皇孙往来于诏狱和太子府之间,提出了让他们自己上表,向父皇请罪,申请减少封邑的主意。

    父皇勉强同意了。

    这次他们败得很惨,也立即意识到,太子才是护着他们的人,父皇总是会有新儿子的,总会有新宠,他们远在封国,怎么比得过。

    太子总是最大的靶子,而他们却因为具有和旁人竞争的机会,被人轻松陷害于无形。太子性情仁厚,对他们会宽容,但是旁人就不好说了。

    燕王和广陵王商议之后,决定向太子哥哥效忠。

    至于做太子,是不用再想了,还不如考虑做皇上更有可能。

    两人行到东门郭亭处,就要各奔东西。

    他们并不像霍光一般风光,走几步都有送行的酒案,诸侯王不能和朝中大臣们相交,如今两人又像落水狗,恨不得夹着尾巴迅速回到封地。

    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会给他们送行。

    “弟弟,我们也难得一见,在东门的郭亭叙别之后,就各自回国,等着太子哥哥登基吧,”刘旦道。

    皇孙让他们发下盟誓,效忠于太子,日后太子会赐还封邑给他们。

    这个盟誓含混,但是他们都知道,这是太子登基的事了。

    刘旦觉得憋屈,无故丢失了三成的封邑,要等太子登基才能恢复原貌,但是比起太子登基之后,他本应当有的封邑赏赐,还是亏了。

    新君赐予诸侯国的封邑太过,群臣也是会进谏的。

    都是那个天杀的李家。

    诸事不顺,郭亭有人,此时的郭亭围障还未去掉,霍嬗等人尚未离去。

    听说是霍家的人在里面,刘旦先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,霍光的小妾,李中人,自杀的刺客,这些组成了一条绳索,将他套在其中。

    那个李中人倒也罢了,好歹李家和霍家真的有仇,人也死了。

    可那个小妾为何口口声声指证他?

    这里面没有霍光的一份子,燕王也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“里面是霍嬗和霍光的长女,据说……”

    打听消息的人原本是燕王军中的斥候,他们从封地赶来,接应主子时,已经将长安城中的消息都打听了一遍。

    霍家的那点事,自然是瞒不住的,燕王将这些事情拼凑起来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揣度清楚了。

    正准备离去的霍嬗,接到了家中大奴的禀报:“燕王和广陵王行至此处,知道冠军侯在此,想叙话一番。”

    “燕王?”霍嬗的眉毛竖了起来,就想发作。

    那个想要了他的命的人?!

    “我们走,”霍嬗怒气腾腾地下令。

    霍绾君不知道该说什么,她咬着手指头,最终决定放弃了拦着哥哥。

    大奴连忙示意家中的僮奴拾掇东亭里的器物,霍嬗带着妹妹朝自家的马车走去。

    燕王已经跃下马来,他们的人很多,虽然被押入长安城的时候,是一个人都不许带,但是随后封地的国相等人就派了人来接应,这些人都是国王的私卫。

    诸侯王回到自己的封地去,自然是要有军队护送的,这支军队只能驻扎在城郊,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。

    两个国王的私卫加起来也不少人了,瞧起来声势浩大,尤其是燕王的侍卫,都是燕地的骁勇善战的死士。

    燕王直直地朝霍嬗走去,身后跟着广陵王和一众侍卫们,气势汹汹,像是来找茬的一般。

    霍绾君看了看身边霍家的侍卫们,一比较,有些不够看。

    “冠军侯,请留步,”燕王在身后呼唤。

    霍绾君就拉了拉哥哥的袖子。

    霍嬗只好停下,转过身问: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孤乃燕王,这是孤的弟弟广陵王,请至郭亭一叙,”燕王见霍嬗尚未长成,立即口气就有些随便。

    本来他是想和霍嬗好好掰扯一番,听说霍嬗留在了父皇身边做奉车都尉,燕王当然知道,不是非常信任和喜爱的人,无法做到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若是奉车都尉一直深信燕王曾经谋算过他的命,日后燕王只怕讨不了什么好处。

    没有离开长安城时,燕王就想将这件事化解了,却被父皇勒令滚回封地,如今在外遇见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。

    但一向在国中唯吾独尊惯了,燕王不会说好听的话,见到霍嬗年幼,立即就有了轻视之心。

    霍嬗自然也听了出来,“本侯不敢和诸侯王相交,请恕臣无法遵从燕王殿下的好意。”

    虽然燕王身高比他高了一个头多,虽然燕王健壮的如同铁柱一般,但是气势上他不想输。

    施了一礼,就要别过上车。

    霍嬗的拒绝有理有据,燕王碰了个钉子,也知道人家心里对他有隙,便更想着法子要讲和。

    广陵王在身后早已经忍不得了,直接伸出手去,将霍嬗夹在肋下,道:“去吧,罗嗦什么?”

    说罢大步流星就朝郭亭去了。

    霍嬗气的脸都黑了,燕王的脸也黑了,这还没有出长安城郊三十里地呢,这个弟弟立即就故态复萌了。

    霍绾君立即蹬蹬地跟上,拽住广陵王的腰带不放,广陵王单手能够举起一个鼎,夹起身量未长成的霍嬗还真不算什么事,腰上挂着个力大的小胖子却觉得有些吃力。

    一行人又拖又拽地,重新入了郭亭。

    燕王的侍卫们手脚快,迅速地又布置了一番,围上了玄色的围障。

    亭子边四处都是侍卫,谁也不敢再往这边来了。

    广陵王将霍嬗放下,这才回过头来,将霍绾君提起举在手中,嘴里还啧啧地道:“这个胖娘子,力气还真大。”

    “放下她,她是我妹妹,”霍嬗大叫。

    之前,霍嬗赌气未说话,如今担心霍绾君,不由得大叫起来,广陵王举起霍绾君的模样,颇有些凶猛,若是一个不稳,妹妹从高处摔下怎么好。

    霍绾君的眼睛瞪得圆溜溜地,张牙舞爪地挣扎,怒道:“诸侯王更应当讲道理,讲礼仪,为何将哥哥和我掳获到此,你们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太气人了,力气大了不起吗?

    “行了,行了,四弟,放下她,”燕王皱着眉头,又转过来对着霍嬗道:“我弟弟的性子威猛,如此惯了,我们并没有恶意,只是想和冠军侯将误会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广陵王这才放下霍绾君,嘴里还问:“你就是霍家那个会做梦的小娘子?”

    霍绾君点了点头,便迅速地坐在了霍嬗的身边,一双大眼睛睁的溜圆,捏着两只小拳头。

    燕王见霍嬗又不说话了,心里也有些着急,“冠军侯,孤并未动过心思要害你,无辜背上了这项罪名,失去了三成的封邑,这件事情背后有人筹划,并不是孤做的。”

    霍嬗只是静静地瞧着他。

    一向能言善辩的燕王,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了,你说不是,难道就不是吗。

    只是,总要为自己解释一番的。

    “孤在西北,非常敬仰骠骑将军,怎么会加害他的后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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