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入v万字大章-《朕的青梅小道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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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霍嬗紧抿着唇,眼睛微微地眯起,一张脸板的紧紧,就是不说话,只是身子微微靠前,将霍绾君维护在身后。

    燕王这才开始正视起这个孩子。

    当他年幼的时候,也曾经羡慕过太子哥哥,有着英武护短的表哥。

    卫青是个面面俱到,考虑太多的人,就如同卫皇后,处处小心谨慎,如履薄冰。

    太子年幼时,喜欢粘着舅舅,当众表达对舅舅的亲昵之情,却被卫青教导,作为储君,应当学会收敛。

    太子犯了错,卫青也会毫不手软地指正出来,还会督导太子改正。

    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,众人都夸奖卫家和大将军。

    母亲李姬当时就笑着说,卫家是沐猴衣冠,从低微的奴隶爬上来的人,处处胆小谨慎,太子虽然是天子的儿臣,但并不是臣子。

    所以,太子自小就要处处收敛,一点没有他们几个过得快活。

    但是太子有个特别护短的表哥霍去病。

    霍去病这个人是个古怪的人,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流星,迅速地燃放殆尽,但是那光华却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中。

    骠骑将军是所有年轻郎君们心目中的英雄,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骠骑将军出现,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父皇经常得意地道:“朕的骠骑将军是一柄出鞘的宝剑,寒光闪闪。”

    骠骑将军还是所有小娘子们的心中佳婿,无论走在哪里,那些家人子们的眼睛就黏糊到那里。

    但是骠骑将军是不娶妻的,“匈奴未灭,何以为家?”这样的话就出自霍去病的口。

    若是别人说了这样的话,众人会觉得不自量力,但是这话出自骠骑将军,众人就会觉得豪气万丈,大丈夫该如是。

    军中的年轻将领,大都都喜欢簇拥在骠骑将军的身边。

    这样的霍去病就像是天神。

    而这个天神总是护短地护着太子。

    太子无论做了什么事,霍去病都会紧紧地维护着太子,没有原则,只因为太子是他的表弟。

    他们轮着在皇上面前争宠,经常无视太子的威仪,因为太子不擅长格斗,他和四弟就敢徒手格斗熊和虎。太子不擅长音律诗赋,二哥就特别爱做诗赋得到父皇的嘉奖。

    但有霍去病在,他们就不敢阙越。

    燕王曾经无数次想象过,若是他率兵抗击匈奴,能否做到霍去病的地步,答案是,不可能。

    后来霍去病死了。

    作为被霍去病维护太子赶去封地的皇子,燕王一开始是特别快意的,后来他体会到了,这个英年早逝的骠骑将军对于匈奴人的震慑力,开始觉得遗憾。

    是的,非常遗憾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英雄相惜的遗憾之情。

    霍嬗的身上果然是有着霍去病的血呢。

    不像一般的孩子一样,会被他的气势吓得发抖,也不会气愤的暴跳如雷,而是静静地坐着表示不满。

    具有强大的意志,燕王想。

    燕王解下身上的玉佩,亲手递给了霍嬗,道:“以冠军侯的聪慧,自然能够看得出,我原本是想解开这个误会,如今,冒犯到了冠军侯和您的家人,我深觉不安,我孤身一人来到长安城,并未准备什么礼物,现在将这枚玉佩赠送给您,以表歉意,希望您能够接受。”

    霍嬗轻轻地拿起,端详了片刻,在燕王的期盼中系在了身上。

    燕王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广陵王以为哥哥是用哄小孩子的方法,给霍嬗好东西,让霍嬗开心呢。

    哥哥果然有韬略。

    可是不是太贵重了点。

    霍绾君明显感受到了燕王前后态度的变化,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燕王,燕王立即将手上的玉戒取了下来,也赠送给了她。

    得到霍嬗的认可后,霍绾君谢过燕王,将玉戒装入了身上的香包之中。

    “我们兄弟二人的封邑被减少了三成,这次回到封地之后,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到长安城,和冠军侯的误会,我希望能够消解,”燕王想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
    霍嬗点点头:“请燕王和广陵王好自珍重,本侯没有准备礼物,只能送两位一席酒宴,臣和皇孙约好要去打猎,就不多陪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两个小儿离去,广陵王将头凑过来问:“哥哥,就让他们这样走了?”

    燕王怒道:“不然如何?”

    混帐东西,都这么大了,还是个混账。

    广陵王道:“都是小孩子,收了东西,就不会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燕王道:“那是普通的东西吗?”

    这玉佩,这玉戒都是燕王身份的象征,这是他的诚意,有了这个信物,无论做什么,他燕王都会兜着。

    “不要以为人家年幼,就欺负人家,”燕王教训弟弟,板着脸道:“吃了冠军侯的酒席,我们就速速别过吧,你别弄那些有的没的了。”

    霍嬗一言不发,带着霍绾君离开了郭亭。

    进入东门,一身青衫,系着皂色腰带的阿贤笑嘻嘻地守在那里,问:“皇孙让阿贤问问冠军侯,可是得了什么好东西?”

    冠军侯微微露了露白牙示意,阿贤便笑着离去了。

    霍绾君这才从车内探出头来,问哥哥:“燕王给的那些玉佩和玉戒是什么来头?”

    心情极好地哼了哼小曲,霍嬗道:“那是燕王的大礼,日后你有需要求燕王相助的地方,就可以用这个讨要了。”

    哥哥用的是“讨要”二字呢。

    霍绾君的眼睛也眯了起来,笑嘻嘻地按紧了腰上的香包。

    “广陵王真是可恶,一只手就能将我夹起来,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,”霍嬗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作为骠骑将军之子,他身上背负着皇上和卫家的期望。

    他希望自己勇猛无敌。

    “可是广陵王没脑子,”霍绾君安慰着哥哥。

    “哥哥得到了燕王的信物,让燕王欠了一个人情,日后哥哥长大了,出征匈奴之时,就用得着他了,”霍绾君想了想又道。

    燕王虽然性子暴戾了些,但的确将燕国守得极好,身边也有不少骁勇善战之士。

    霍嬗微微地笑了笑,立即又道:“妹妹真是厉害,竟然能想到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那当然了,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吗,霍绾君也得意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回到家中,东闾娘子问了问路上的事情,便没有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母亲不想问问父亲的事情吗?”霍绾君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东闾娘子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,“母亲和父亲已经和离,和离书上写的清楚明白,从此之后,男婚女嫁,两不相干,母亲关注一个外男做什么?”

    虽然这样很好,但霍绾君无语。

    虽然她重来一世,但还是无法做到像母亲这般,她还是想知道上官安的事,想收拾那个混蛋。

    这就是她和母亲不一样的地方吧。

    “你弟弟究竟是跟谁姓呢?”东闾娘子突然想到了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霍绾君要哭了,“母亲,您别忘了还有我啊。”

    若是弟弟也姓了东闾,她一个人姓霍,好难受啊。

    东闾正回来之后,把玩着小外甥胖乎乎的脚丫子,逗弄的开心,笑嘻嘻地道:“自然是姓东闾了,舅舅现在是东闾家主,可以将小外甥写到东闾家的族谱上。”

    接着又嘲笑外甥女,“绾君不是不想姓东闾,想姓卓王的吗?”

    “!”霍绾君气呼呼地回了自个的院子,木屐一路踩的噶哒噶哒地响。

    她才不想跟着父亲姓霍呢。

    东闾正看着霍绾君气鼓鼓的小背影,笑着问姐姐:“你是怎么想的呢?”

    东闾娘子叹口气,“还早,先给小郎君起个名字吧。”

    东闾正知道姐姐还不想给自个惹麻烦,也好,孩子还小,等再长几年再说罢,到那时,东闾族里应该没有人敢反对他的话了吧。

    霍绾君在灯下把玩着那个玉戒,心情又好了起来,觉得占了个大便宜,诸侯王随身佩戴的东西,一般都比较值钱的。

    现在的东闾家可不比以前的霍家,没有皇上赏赐的珠宝,处处都要花钱,要节约呢。

    霍绾君珍重地将玉戒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另一边,夏姬也在把玩着儿子带回来的玉佩,这玉佩雕刻的及其费心思,侧面还有一行小字,标明了来历。

    燕王将这枚玉佩赠送给霍嬗,确实是花了血本。

    “明日儿子就将这个系上,去给皇上看看,”霍嬗得意地笑。

    夏姬也笑了。

    儿子长大了,也知道动心思了,这样也好,霍嬗毕竟是和将军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第二日,霍嬗一早起来,穿上了官服,骑着马就去了宫中报道,正式做起了奉车都尉。

    陡然间,要和两个成年人做同僚,压力并不小。

    皇上对他的宠爱是把双刃剑,得到了多少荣光,就要准备承受多少嫉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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